發自內心

昨天在家裡宅了一天...
除了出門隨便吃點東西之外...
很快就回到家裡面窩著...

晚上十一點,電話突然響了...
值班的住院醫師打來...

"學長...您有個病人...在流血...狀況...不好..."

他是目前住院中的病患,腫瘤末期...
擴散的腫瘤已經侵犯大血管,會流血是早晚的事...
只能提供保守治療,拖一天算一天...

雖然是如此,但是接到電話心情還是很差...

"你就...處理...然後...我等一下就到..."

一邊交代住院醫師該做的事...
一邊換下居家服準備出門...

其實到了醫院,
看著一袋倒掉又立刻滿溢的血便...
看著糟糕到不行的血壓...
看著焦急的家屬...

身為主治醫師,Peter Fu雖然出現了...
但也是無能為力...

再開刀嗎?只是讓他死在手術檯上而已...
血管攝影栓塞嗎?休克的狀況沒人有把握...
不斷地輸血支撐?輸了再流,流了再輸...

"狀況很不好,要有心理準備,今晚可能就..."
Peter Fu必須很殘忍地告訴家屬這個事實

處理到一個段落,也已經大半夜...
Peter Fu再交代值班醫師接下來該注意的事...
也交代有什麼變化要立刻通知我,不論多晚都可以...
也表示早上六點我就會來醫院再看看...

病情會走到這一天,家屬們早有心理準備...
對於半夜還趕來的Peter Fu,他的太太深深鞠了一個躬...

雖然病情的轉變與生命可能的消逝早已習慣...
但看到這樣的情景,還是有點難過...

很遺憾,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