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為難

今早接到加護病房的電話...
星期六開刀的病人走了...

雖然說病人的死亡是可預期,
手術本身也沒有併發症,
但聽到這個消息,心情還是不太好...

本身癌症末期的病人,
肚子裡復發又擴散的腫瘤長得一榻糊塗...
原本就已經預計時間不多了...
不幸的是,腸子被這些腫瘤吃住造成阻塞,看起來似乎已經爛掉...

理論上,腸阻塞合併腸壞死是需要立即開刀的手術...
不開的話,腹膜炎與敗血症很快就不行了...

但實際上,以病患本身的狀況,
就算開了,腫瘤的問題沒法子解決,
其實也撐不了多久...

Peter Fu是傾向別開了,就順其自然吧...
但家屬問了一句:不開就是等死嗎??

這就陷入我們經常遇到的兩難中...
"不開會死,開了也不一定會活..."

抱著一絲希望,家屬還是希望外科醫師再拚一次...
可惜病患如風中殘燭的身體,抵不過腫瘤的侵蝕與腸壞死的摧殘,
最後還是沒有拚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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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外科醫生的角色與定位在那裡?
雖然我們經常很猖狂地號稱從死神手中搶救生命,
但這場戰爭中,畢竟還是勝少敗多...

我們應該戰到最後一兵一卒?
還是預見大勢已去就提前鳴金收兵?

這不只是醫學,也是一種藝術...